【向東行向邊界】From Zagora to M’Hamid
【向東行向邊界】 From Zagora to M’Hamid
札哥哈(Zagora) – 古商道上的明珠
Zagora位於德拉河谷(Draa Valley),因札哥哈山得名,柏柏爾語的意思是「雙峰」(twin peaks)。
Zagora是札哥哈省的行政中心。雖然它在20世紀才建城,卻自古至今都是摩洛哥重要的商業與軍事據點。
近年來,札哥哈更是遊客前往奇加加沙海( Erg Chigaga )的必經之地。
札哥哈整個小鎮修築得相當現代化,和四周荒涼蒼勁的大漠很不相稱。
每週三和每週日是Zagora的市集,來自德拉河谷及沙漠的居民會到此購買農牧產品及日用品。
「 Timbouctou 52 Jours 」
【打卡景點】
那座「 Timbouctou 52 Jours 」 (52 天到廷巴克圖) 的地標看板是遊客們到札哥哈的必看景點。
「52 天到廷巴克圖」是指以乘駱駝或用腳步行的速度,要52天才能從Zagora走到廷巴克圖。
1591年,撒阿丁人(Saadians) 在此宣戰遠征廷巴克圖,從前的駱駝商旅也會在Zagora落腳。
我個人比較熟悉的「撒哈拉古商道」是從馬利( Mali )的廷巴克圖(Timbuktu)到摩洛哥的「西濟爾馬莎」(Sijilmassa)。
駱駝商隊在抵達「西濟爾馬莎」之後就分為兩路繼續往北行:
(A) 東向路線會經由扉季(Figuig) 到達費玆 ( Fès ) 。
(B) 西向路線是經札哥哈(Zagora) 到馬拉喀什(Marrakech) 。
如今,撒哈拉沙漠的貿易路線已因政治因素而藕斷絲連。
阿爾及利亞的內戰、尋求自主獨立的圖阿雷格人長年的鬥爭,以及「基地組織」恐怖份子的進駐…… 「跨撒哈拉公路」( Trans-Saharan Highway)大部份時候時開時關,他們用大卡車將石油和食鹽從北邊運送到南邊的薩赫勒區域( Sahel )。
【遊記】 歡迎來到沙漠
慕罕默德開著車在piste上奔馳。
Piste是礫漠中的越野路徑,通常沒有指標,只是前人走過的路。
那日我們從馬拉喀什(Marrakesh)出發,一路上天空滿覆陰霾。
送我到莫哈密(M’Hamid )的司機叫慕罕默德( Mohamend),綽號叫 Sirroco,意即「沙漠風塵暴」。
在我們進入高亞特拉斯山脈(High Atlas)後,黃豆般大的雨點不斷箭射向車窗。不久,雨點竟然變成了冰雹!
計劃趕不上變化 – 沙漠中的暴洪
「粉紅色城市」 Marrakesh給人的第一印象是 「 乾、燥 」。
初抵Marrakesh我只擔憂進入撒哈拉後的飲水及沐浴的問題。
哈!「 沙漠必然缺水 」真的是一種myth迷思。我們囤積了一車廂的礦泉水,竟是徒勞無功。
秋天的雨水,豐沛到在沙漠中造成了「暴洪」(flash flood) 。
唧 – ,慕罕默德突然踩了個緊急煞車。
「 前方有落石! 」
山路轉角是解放後的山澗,巨石擋阻在滾滾洪流中。
說時遲那時快,路旁跳出一位儒雅俊美的摩洛哥男人。
他湊近車窗來和慕罕默德迅速交談。「 Issalaam ‘alaykum ! 」
男人見到我,手伸得老長,友好向我示意。他的帽簷正滴著水,一邊解開大衣亮出他的制服和徽章。
喔!原來是位警察大人。
「 他問妳,是否可以讓他們撘我們的便車? 」 ,慕罕默德替警察先生當翻譯。
我這才注意到英俊警察身後站著他的同事。
「OK ! 」 ,我不假思索的回應。兩人迅速鑽進我們的車後座。
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天真又大膽。
一個東方女子竟然和三個摩洛哥男人坐在一輛四輪傳動車裡。
Oh, my God !荒郊野外,其中兩人還有配槍。
我們的車顛跛走了一段路後就戈然而止。
前面有一塊巨石,黃濁水流再次擋住我們的去路。
兩位警察最終只得放棄,到此他們只能下車步行。
他們必須翻過山頭,跋山涉水3公里,趕去 Kashah Telout 履行公務。希望在天黑前他們能抵達他們的目的地。
是夜,我們落腳於「怡若霞」 (I Rocha) 一間山中的民宿。
雨,不停的下著。
那天入夜,我和一對瑞士老夫婦坐在壁爐旁享用美味的晚餐,主菜是羊肉 tajine 摩洛哥砂鍋燉菜。火光熊熊,一室的溫暖舒適。
瑞士夫婦剛從沙漠出來,「暴洪」卻將他們留在山中。瑞士先生舉起刀叉,無奈的說:「 早知道要在火爐旁吃晚餐,就乾脆留在瑞士不出門了。」
。」
一般遊客的行程,很少會停留在I Rocha過夜。但是「下雨,天留客」,我也因此有機會認識民宿主人Ahmed。
Ahmed對地質學有深入的研究,他拿出他收藏的礦石,對我一一解說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The journey itself is an adventure !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
往西回馬拉喀什的山路已於昨夜關閉,Sirroco 和我決定繼續東行。
雖然Ahmed人很好,民宿高視野極佳,但是因為斷電,此處濕冷又不方便。
「We go now?」,早餐過後,Mohamend催促我出發。
因為我們有一輛穩固又可靠的四輪傳動車,我毅然決然的拋下幾位新認識的朋友。
後來證明,「當斷則斷」這個決定是正確的。因為兩頭道路封閉,德國人、西班牙人…都必須在「怡若霞」再留宿一晚,連瑞士老夫婦也錯過了2天後返國的班機。
我們在哇札札Ouarzazate 吃過午飯,再度來到橋邊等候。
「 這水要多久才會褪盡?」 ,我望著滔滾黃流,憂心的問慕罕默德。
我們計劃今晚進沙漠,但是現在時間已是下午三點,離天黑僅剩兩個半小時。
橋兩岸圍觀著等待過河的旅人,也夾雜一些看熱鬧的當地居民。
所謂的「橋 」,原本只是沙漠旱溪裡的一條水泥通道。此刻土石流將上游的巨石泥沙沖卷下來,紅色泥漿裡還夾雜著整棵的棕櫚樹。
一個鐘頭之後,水位逐漸降低了,對岸也開始有人肩扛行李、打赤腳走過來。
我正看得目瞪口呆, Sirroco 這時突然說:「我們走!」。
德拉河 (Draa River )依舊黃濤滾滾,我們不停的趕路,連位於河對岸的塔努格特古城寨,至此也只能匆匆一瞥。
我們抵達 Zagora 時,已是燈火初上。
隔日開往莫哈密(M’Hamid)的橋樑仍然封鎖。
慕罕默德無可奈何,只好另尋新路徑。
他打下4 x 4排擋,迅速橫越淺灘,又繞過兩個半積水的小村莊,將四輪傳動車的功能發揮到極至。
Sirocco一手靈活的操控方向盤,一手卻拿著手機講個不停。
偶而,他會停下車來和迎面而來的同行車隊聊聊天。
起先,我很不滿意他這種到處攀緣的舉止。後來我才瞭解,在沙漠中這類的溝通是必需的。藉由手機或問候交談,他們可以得知前方道路情形或任何突發狀況。
外國人就不懂遊牧民族這類的溝通方式,以為光靠GPS就可以單騎走天涯。
前不久,一個法國人就是這樣騎著摩托車在沙漠裡失蹤的。過了三天,當警方發現他時已經是無可挽回的悲劇。
GPS不是在沙漠中都有訊號,不一定管用。
近午時分,我們終於越過雄偉的「班尼塞曼隘口」 ( Tizi Beni Selmane ) 。
從九彎十八拐的迂迴山路盤旋而上,倏然眼前景觀豁然開朗。
慕罕默德將車停在隘口的最高頂,大手豪邁一揮,笑著對我說:「 Welcome to the desert ! 」。
「歡迎來到沙漠 ! 」
站在蒼茫大漠之前我秉息,感受宇宙蒼穹的浩瀚偉大,也覺知到自己的渺小。
那一刻,我內心無比感動,眼眶也溼了。
雖然從小在書裡讀過種種關於撒哈拉沙漠的描寫,也欣賞過無數專家精心拍攝的照片,卻如何也抵不過這一刻的真實,我是真的在撒哈拉沙漠裡了。
藍天下我沈默無語,似乎任何文字、任何形容都可能褻瀆這份神聖。
我決心牢記下眼前的一切。畢竟,生命中有些吉光片羽是教人永遠無法忘懷的。
進入沙漠後,撲面而來的第一印象是:到處都是沙子 !
柔腸寸斷的柏油公路是對外聯繫的唯一一條道路,如今它已經被沙子淹去一大半。
路旁,居民用椰棗葉編織成一塊塊、棱形的防沙牆。
這些人工擋沙措施,大部份已老舊崩塌,其餘則完全為沙子所覆蓋。
風忽忽的吹著,沙麈飛揚。細沙如海,它正一吋吋的吞噬淹蓋這一片大地。
越過艾瑞思小村莊(Oulad Edriss),我們終於進入了莫哈密的舊城區。
【小檔案】
莫哈密(M’Hamid)
莫哈密濱臨德拉河( Oued Draa ),是個沙漠綠洲。然而除非有暴洪,河水流放至此已所剩無幾,河底經常呈乾涸狀態。
莫哈密也是摩洛哥一個十分重要的邊城,它距離阿爾及利亞的邊界僅24公里。
這裡人口不多,約八千人左右。
我們一路從Zagora走來,處處可見軍營,警戒森嚴,空氣中可嗅出戰爭的緊張。但是居民似乎習以為常,悠然無事的過日子。
莫哈密城分新城區和舊城區。
其實,舊城區只是比新城區看來人多些,房屋多些而已。
望眼看去,還不是一棟棟簡陋的泥土屋。
黃土牆、黃土矮房,參差錯落的沿著主要道路搭建。
沒有人行道,沒有排水溝,盡目僅見邊城的荒涼與貧窮。
雖然M’Hamid是前往奇加加大沙丘 ( Erg Chigaga)和到南邊沙漠、駱駝商隊的補給驛站,但是它招待的遊客沒有Merzouga那麼多。
小小村莊,主要還是服務當地居民和附近軍營。
然而到了每周一的市集,M’Hamid就從冬眠中活過來了。
我寫了一篇短文《撒哈拉沙漠綠洲集市》,刊登在 自由時報 的「旅遊的滋味」。
https://features.ltn.com.tw/spring/article/2017/paper/946783
之後一星期,我除了騎駱駝去了一趟勒胡第沙丘( Erg Lehoudi)之外,其餘時間都留在城郊的度假莊園休息。
Le Pacha度假莊園和M’Hamid周邊的食宿攻略,請看《莫哈密食宿》。
一般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