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旅行路上的小驚險】Danger of travelling
【旅行路上的小驚險】
Danger of travelling
有人說:旅行是離開自己過膩的生活,前往別人過膩的地方。
聽來似乎形容得很貼切,但是我以為旅行所涉及的層面甚廣,不可一語以蓋之。
就拿我們在旅行中所碰到的「計畫趕不上變化」,那可真是千奇百怪。
有些旅者不幸傷財又失身,將平凡的旅行變成「冒險之旅」,最終還寫成一本書。
那麼,旅行途中常見的小意外有哪些呢?
像感冒腹瀉這類的身體不適,一般是意料之中。沒發生?記得恭喜自己啊。
至於所謂的「小意外」,我將它們歸類如下。
交通方面:飛機延誤、行李遺失、車班失聯、車禍,迷航或迷路。
身體病痛:蟲咬(虱子、恙蟲、水蛭、瘧蚊、毒蛇….) 、肢體受傷,以及其他內外傷。
人為禍害:矇騙、扒手、搶劫盜取、迷姦,或遭殺害。
自然及其他災難:水災、火災、雪崩,以及因海拔高度引發的高原反應。
大部分的旅行都值得期待,然而準備充足的旅行才更令人放心。
在此我講講幾個自己曾經歷過的險境,您可以當故事聽,或者日後當作借鏡。
( 1 )
利馬機場(Lima Airport)
秘魯(Peru)
深夜的利馬機場,入口處灌進來一股寒風。
我的雙腿,竟然不聽話的一直打顫。
那個濃妝艷抹,只光顧著和男同事聊天的櫃台小姐,我瞪著她,心中忿忿不平。
哼,就這些南美人,唧唧喳喳說著西班牙語,他們連一通市內電話也肯不幫我打。
什麼鬼Help Desk?就是裝門面,一群無濟於事的廢物,Not helpful at all!
當此之際的我,除了飢餓、害怕與憤怒之外,膀胱偏偏此刻滿了,超想上廁所。
雖說每一次出國旅行,我都會預留一些「行程或許會出差錯」的空間。
「有拜有保佑」,大家不都那麼說。我非迷信之人,但是我真的天天有拜拜喔。
老天爺啊,為什麼那個應該來給我接機的Tucan司機,可惡竟沒有出現!
自基督城出發,我在奧克蘭轉機,還在智利的Santiago機場旅館呆了一晚。
秘魯是個遙遠國度,我第一次踏進Lima這座危險城市,下機時天色已全黑。
機場外,黑鴉鴉一群人,幾乎全是不會說英語的拉丁美洲男人。
我勇敢的在人群中搜巡10數回,竟然沒有一支高舉的牌子上寫有我的名字。
我也沒有看見有人身上穿著 Tucan標致、大嘴鳥logo的制服。
因為心慌,情急之下,我到處詢問陌生人是否有看見Tucan的司機(第一個錯誤)。
不久,人群中走過來一位中年男子,他說他就是來接我的Tucan司機。
中年男子面目清秀,不像是壞人,我簡直是喜出望外!
他熱情的接過我的背包,我便乖乖的跟隨著他走向停車場(第二個錯誤)。
然後,我注意到此人不停的在打電話,他的聲調和表情,似乎極焦慮又很緊張。
我的第六感解讀是,他正在詢問對方說:我已經釣到一條大魚,再來該怎麼辦?
太詭異了!於是我從他手中搶回我的背包,問他要ID,或者任何能show他是
Tucan員工的證明。
這個騙子當然沒有Tucan的證件,他怎麼可能交得出來?
在識破他的奸計陰謀之後,我迅速逃回機場內。
那一刻,我以為唯有躲在機場內才能獲得庇護,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天哪!數日後我聽到、讀到的秘魯新聞,方知那一霎那的轉念救了我的命。
在我抵達秘魯前兩星期,已經有5位國際背包客被無良Taxi司機載往荒郊野外,
搶 劫 、 殺 害 、 棄 屍 !
太恐怖了 !
(圖片來源:Airline Geeks/Google截圖)
那時躲在利馬機場內、驚魂未定的我,心中不停的祈禱,請求菩薩保佑我。
凌晨之際,天氣嚴寒,陸續有2班飛機著陸,是來自美國洛杉磯(L.A.)的班機。
我猜想:這裡面應該有台灣的旅遊團吧?
因為我聽人家說過,到秘魯來玩的台灣人大都會走美國線,在L.A. 轉機。
果然沒錯,不多時,下機的乘客中便開始出現一些說話帶家鄉口音的人。
他們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容,精神抖擻,似乎絲毫不受時差的影響。
「請問哪一位是你們的導遊?」,我走向他們,攔住一個長得像我阿姨的女人問。
可惜啊,我想求助的那個姓X的領隊,他並不具備台灣人素來聞名的人情味。
他大概覺得像我這種「沒有支付團費」的背包客,在異鄉碰到就是在找他麻煩。
倒是那位來自中國的地陪,不僅對我伸出援手,還利用個人時間幫我處理困難。
這位王姓地陪先將台灣旅遊團安置妥當,方才打電話聯繫我住的那家背包客棧。
那時候應該已是早晨的4、5點了,他陪我坐車經過Lima最險惡的舊城區。
髒暗的街道兩側,無家可歸的游民席地而臥,巷弄裡還不時傳來槍響。
每間店鋪都圍以重重的鐵欄杆,外面還站著荷槍實彈的警衛。
據王地陪說,他在中國時曾經是一位醫生。為何他離鄉背井來南美洲討生活呢?
來自中國的人又如何?重要的是王先生的為人,他生性慈悲,好善樂施。
我對他的感激之情,實非幾句感謝能夠道盡,亦非金錢或言語可以償還的。
( 2 )
奈洛比(Nairobi)
肯亞(Kenya)
Nairobi,諧音Nairobery,這座非洲城市的危險指數相當高,舉世聞名!
話說我到東非的想法很單純,就是來此看動物,一般書上稱之為「獵遊」。
獵遊(Safari),斯瓦希里語(Swahili)的意思就是「旅行」。從前歐美人士到非洲
用槍打獵,捕捉動物;現代的Safari則是用相機和望遠鏡去觀察動物。
第一次踏上非洲大地,我自然是十分的興奮。
接待我的Pollman員工Dick,他誇張的指著機場外、圈圍的區域,說:
「有時候,妳從這裡就可以看到長頸鹿。」
他沒騙我,長頸鹿身後是高樓大廈,網上可以找到這種圖片來佐證。
(圖片來源:Urbema Safaris /Google截圖)
只是我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很久。
當我們開進奈洛比市區時,我看到滿街攢動的人頭,黑鴉鴉的全是黑人!
那時我真的是嚇到了,大概是我從前美國電影看太多了,竟然感覺有絲害怕。
這,說真的與種族歧視無關,我這輩子就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黑人!
應該是純粹的「文化震盪」(Cultural Shock) 吧 !?
(圖片來源:Bloomberg /Google截圖)
在肯亞時,我認識Pollman的一位接待員,他的名字叫Fidelis。
Fidelis答應介紹我在Nairobi當地一家有信譽的旅行社。
因為Pollman收費甚高,而且獵遊團的玩法比較制式,我希望我的肯亞「獵遊」是半自助方式。
在我結束我的坦尚尼亞「獵遊」行程之後,我在Nairobi的希爾頓休息了一星期。
不是炫耀喔,我會花大把銀子住在這種星級旅館,其實是為了安全考量。
他們有嚴格的武器槍械檢查,人和行李都必須通過金屬檢測機。
而且非洲的希爾頓,其水準相較世界其他Hilton都來得低,價格亦便宜許多。
我、Fidelis,還有另外一個黑人男人,我們在深夜裡,搭乘一輛taxi去市中心的一棟辦公大樓。
那家旅行社位於辦公大樓的第七層,從內到外,一共有3道鐵欄杆 + 鐵門。
至今我才感覺「後怕」,想來會令我顫慄不已。
為什麼像我這種小心維護安全的人,竟然會在那一刻破功,將safety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!
我永遠也不會忘記,在那個漆黑深夜,我竟然和3個黑人男人坐在一輛taxi裡,進入肯亞最危險城市的downtown。
我一定是哪根筋沒鎖緊了 ….. 也虧有神佛保佑,我才能安然無事。
Pollman有自己的車隊和專屬的加油站
Joseph一路亡命超車,他想在天黑前,趕著送我回Outspan。
我知道他十分憤怒,因為我不肯付他汽油錢。
喂,我這是包車包行程,幹嘛還要額外付你汽油錢?
「Joseph,回去跟你老板講,他把我的5星住宿降成4星,我也超不爽。」
沒錯,我更改行程去了Lake Nakuru,但是補他們坑我hotel的差價,我還是虧了。
No, 我鐵了心,堅決不給他那ksh 5000的加油費。
肯亞的道路看起來讓人感覺慘不忍睹,到處是坑坑洞洞,真正的boneshaker。
沒有路燈,還不時有路人和牛群在穿越馬路。
我不停的禱告。有幾次,我都以為我們要出車禍了。
到非洲旅行,出門前真的要虔誠拜拜。
不僅須有神佛庇護,運氣也得出奇的好,千萬別碰到像Joseph這種瘋子。
(圖片來源:iMlango/Google截圖)
( 3 )
祖魯西峰(Chulu West)
尼泊爾(Nepal)
尼泊爾,這個喜馬拉雅山脈上的國家,我一共去過2次。
第一次,我是和馬來西亞的一支登山隊去爬祖魯西峰(Chulu West, 6419公尺)。
5個來自赤道國家的男生+我,除了Peter在英國唸過書,其餘人大概此生從未見過雪。
我們先是健走「Annapurna環線」(Annapurna Circuit)的前半段(約10日),
直到了Manang附近,方才套上冰爪,在雪地上訓練一日,算是準備去爬山。
可惜到了5000多公尺的基地營時,我感覺頭疼欲裂,睡覺或服用止痛劑都無效。
於是由一位挑夫陪同,我轉回山下小旅店去休息,以減輕高山症所帶來的痛苦。
(圖片來源:Seven Summit Treks /Google截圖)
每天朗朗晴空,山岫間不時傳來「轟、轟、轟、…」的雪崩巨響。
我晨昏仰望著祖魯西峰的山尖,心中期盼我們的隊員都能平安歸返。
終於在3日之後,日落天黑之前,幾個男生拖著疲憊的腳步走下山來。
他們沒有登頂。
有兩三位一直在咳嗽,其中以Sam咳得最厲害,他的臉色已經轉成紫黑。
Peter擔憂的說,Sam肺部有積水,我們必須儘早下山,替Sam尋求醫治。
他們在山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,那些男生皆不願提起,而且之後都靜默得出奇。
小旅店的虱子雖然令我很困擾,但是比起那些男生們所經歷的恐懼,我想我還是寧可留在山下。
( 4 )
天留客,我不想留!
Simikot,尼泊爾
有一年2月,我到尼泊爾西北山區的Simikot去當義工。
Simikot位於Humla山區,海拔將近3000公尺,路遙偏僻。
一般人到Simikot大都是搭乘飛機。
他們會從加德滿都(Kathmandu)飛到Nepalganj,再從Nepalganj搭小飛機到Simikot。
小飛機是有三槳葉螺旋槳的「加拿大、德哈維蘭DHC-6雙水獺」(de Havilland Canada DHC-6 Twin Otter)。
若是特別有錢或者情況緊急時,人們才會選擇搭乘貴森森的直昇機。
我們服務的單位叫「佛心醫院」(Citta Hospital),是一家非政府組織,由世界各國慈善人士捐款資助。
那時我在紐西蘭有一個朋友,他叫John McKinnon,是一位眼睛專科醫生(ophthalmologist)。
John曾經到過Citta Hospital數次,免費替當地人做白內障的手術。
每次「佛心醫院」舉行medical camp,村民總會攜老扶幼,走數天山路到醫院
來排隊等候救治。
Citta Hospital僅有6名員工,但是來自世界各國的義工則絡繹不絕。
(圖片來源:Aviation Nepal /Google截圖)
4月初時,雖然是春暖花開的季節,Humla卻下了一場大雪。
原本我和Yeshe計劃飛回Kathmandu,這一耽擱就是一星期,連直昇機也停飛了。
我從來沒有那麼害怕過。
那時村子裡雖然有水無電,但是對外的交通訊息全然斷絕。
光看Simikot在地圖上的孤絕位置,天哪,離家千萬里!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。
倘若我人間蒸發了,我的家人親友,他們可能要等到2個月之後才會知曉吧?
關於Citta Hospital,請參考《雪山上的醫院》一文。
( 5 )
開羅(Cairo)
埃及(Egypt)
開羅多騙子,但是對我起不了作用。
我在Cairo唯一的問題是:我 竟 然 在 開羅 的 市區 迷路了!
嘿,妳不是寫了一本關於「開羅」的旅遊書嗎?
什麼「旅遊達人」?什麼「旅遊作家」?
下次再有人如此稱呼我,切必謹記要說自己什麼都不是。
哪有旅遊達人會自己先迷路的?說出去不會讓人笑到肚子痛嗎,太丟臉啦!
但是,我真的、好像是迷路了…
以前在南美洲旅行時,我還曾經嘲笑過一位居住在聖地牙哥10多年的台灣人。
她好心的用車載我要去一場餐宴。但是她僅憑自己執著的記憶,怎麼繞也繞不出市中心。
「我明明記得,大會堂就在那家加油站的轉角……」
「以前那裡不是有一支漆成紅色的電線桿……」
But,加油站如今已經改裝成小餐室,電線桿現在也被漆成了黑色。
我會迷路,誰都不能怪,只能說我當時太過於憤怒。
人一旦生氣、腦袋冒煙時,就會變成傻瓜,一個非常不理智的大傻瓜。
那一天下午,弟弟Tommy和我剛剛從約旦飛回開羅。
Tommy堅持我們從機場坐當地人乘坐的市區bus,你沒聽沒錯,我們就為了省
幾個錢搭當地的bus回市區。
這一趟的巴士之旅,走走停停大約3小時,我們最多比乘坐taxi節省台幣$50。
嘖嘖,開羅那恐怖的空氣污染……
待回到靠近埃博館、我們的hostel時,我已是灰頭土臉,全身髒兮兮的。
此時天色已近黃昏,我一check-in,摔下行李,認了一眼巷口的清真寺,
便命令計程車司機將車開向Khan al-khalili。
在我偏執的記憶中,Khan al-khalili應該是在尼羅河的對岸,橋的那一端。
偏偏那位計程車司機怕堵車,自己在市區裡超捷徑,繞得我昏頭轉向,方向全都亂套了。
他一直的在繞路,轉啊轉,到最後我脾氣上來了,便大聲叫喊「stop!」。
這個司機的英語超不行,我跟他是雞同鴨講,兩人爭執不下,卻仍然得不出結論。
於是我給了他該得的車資,就大步向前,往我自以為知曉的、hostel的方向走。
看來,今天Khan al-khalili是去不成了。
那時,我身上僅有一些錢和我的寶貝相機。
因為和Tommy生悶氣,在我離開青旅時,我竟然沒有將地圖和手機帶出來。
更慘的是,我連我們住的那家hostel的地址、電話號碼都不知道。
我一路自我安慰:哼,開羅巷弄也不是什麼嚇人迷宮,我就不相信我無法搞掂它。
只是,同一家KFC已經出現2次,而我要找的埃航辦公室地標卻一直沒有出現。
我知道我迷路了,idiot !
怎麼辦?
這時,紅綠燈前出現了一個揹著大背包的帥哥。
一直到今天,我都相信他是菩薩派來救我的。
帥哥來自巴西,英語說得極好,因為他曾經在倫敦住過4年。
重點當然不是這些啦,重點是他竟然要去Tommy和我住的那家hostel!
而且啊,他有Google Map,是不是太讚、太棒了啊!?
p.s. 我認路用的那間清真寺,據說長得和它一模一樣的,在同一社區少說也有10多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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